4月4日兒童節,許多小朋友都期待着收禮物;然而,有幾位長期病患孩子,卻趁這日子,拖着藝人河國榮哥哥逛街市,為的是親手炮製禮物,報答父母。
梓鍵、曉進、靜嫻、皓翔,他們有的坐輪椅、有的行動不便;但,為感激父母長年累月的悉心照料,身體上的缺陷,都阻礙不了他們的決心,齊齊「落手落腳煮大餐」回饋爸媽!
《河+細路煮飯仔》,Go!Go!Go!
當曾自稱「最叻係煮即食麵」的「真‧香港人」河國榮,遇上幾乎未曾入廚的病童時,會產生甚麼化學作用?任務展開前,河國榮先來一個「gag」跟大家混熟,「我最叻係煮白飯同煎蛋」,患脊柱側彎的皓翔不甘示弱,「我識雞蛋炒飯」!患杜興氏肌肉營養不良症的梓鍵、及黏多醣症4型患者曉進則不慌不忙的仔細部署。
「我要拋鑊!」活躍的皓翔拿起枱上的「煎pan型」食物盤表演,為晚上的《煮飯仔》預演其拿手絕技。
河+細路 齊齊買餸
經過約一小時的「會議」,……「大家ready未?」「出發!」河國榮隨即與病童「轉戰」啟田街市,不過「靜靜覆診未到,我哋幫佢買嘢,好冇?」「好!」
不消45分鐘,番茄、大蝦、意大利粉、雞蛋等食材已成為這班「煮角」的囊中物,多個環保袋裝得滿滿。靜靜亦在購買食材尾聲時出現,四位「小煮角」終於齊人──《河+細路煮飯仔》正式開始!
四個細路六碟佳餚
「睇下大家整乜嘢食先?!」
皓翔:「第一款係意大利麵,加啲番茄同蔥;第二款係粟米炒豬肉。」
梓鍵:「我煮茄汁炒蛋大蝦。」(編按:最終變成番茄炒蛋及煎蝦碌。)
曉進:「餐蛋米線。」
靜靜:「我整麵,有雞蛋、腸仔同菜。」
「小煮角」的「溫暖牌」
「國榮哥哥,可唔可以幫我哋洗嘢?」面對四位「小煮角」的請求,河國榮有求必應,一時洗菜一時切蔥,見梓鍵切番茄更忍不住出手,「手指唔啱呀,你咁樣擺咪會切到自己手指」。
備料完成,開爐喇!皓翔、梓鍵率先上陣,煎蝦、炒番茄、煮意粉……儼如「天生食呢行飯」,河國榮則從旁提點,初次合作已相當合拍。
未幾,到曉進及靜靜大顯身手。曉進雙手雖已變形乏力,但無阻他煎蛋煎午餐肉,為媽媽送上「溫暖牌」米線;靜靜更儼如「女廚神」,從容不迫地完成為爸爸預備的腸蛋菜麵。
「有邊個唔係100分?!」
擾擾攘攘3小時,「感恩大餐」終於出爐……爸媽們都一臉滿足,「好味、好食」之聲不絕於耳,梓鍵則緊張追問國榮哥哥,他的煎蝦碌值幾多分?
「你啲蝦冇搣殼喎,不過有殼好睇啲。」
「有殼可以鎖住啲味嘛!」
「邊個教你?」
「一入廚基本就要識。」
河國榮:「有邊個唔係100分?!全部有心,又整得好食。」誠然,四位「小煮角」的廚藝及心意盡收父母眼底,甜酸苦辣也盡在不言中。《河+細路煮飯仔》也在幸福溫暖氛圍中宣佈圓滿結束……
「係無厘頭嘅懲罰」
第一次跟罕見病童相處半天,河國榮坦言感受甚深,「你畀時間同佢哋傾偈,你會睇到;佢哋啲困難好多係解決唔到,但佢哋嘅思想同個腦係正常,對嗰個人係好辛苦」。
「佢哋有少少似我爸爸。」河國榮想起患柏金遜症的父親,思想雖正常,但身體及肌肉卻一直萎縮,「溝通唔到,因為講唔到、食唔到、行唔到,身體好似出賣咗你自己,係極之辛苦。會越來越差,我覺得係一種折磨,我覺得好唔fair(公平)」。
「最辛苦係佢幾十年來,唔會有半個鐘休息或偷懶,做慣咗,佢一生都係咁勤力,唔會嘥一分鐘,跟住柏金遜出現,佢做唔番以前嗰個咁勤力、咁精神嘅人,好似一種懲罰,但係一種無厘頭嘅懲罰。」想起父親,河國榮不住感概。
我好自私 唔可以走
爸爸雖患頑疾,河國榮卻承認暫沒返澳洲長伴老父的想法,「有啲人話你差啲死咗,你就會珍惜生命;都唔一定嘅,始終人係好難轉變,你慣咗咁嘅生活、咁嘅做法,就算有乜嘢大件事未必會變。我好自私,我喺香港仲有嘢要做,唔可以喺呢個時候走」。
話雖如此,但多了溝通卻是事實,「盡量每星期傾一次視像電話,佢哋想見你嘛。盡量安排……坐飛機返去,見下佢哋,因為父母最重要係見到你」。縱使分隔多遠,他還是爸媽「肚裏面條蟲」,深知父母所需所想。
「有今日就享受今日」
或許,父親的病令河國榮體會到「得快樂時且快樂」的道理,尤其罕見病童一般壽命有限,「如果你醫唔到但時間有限,咁點好?你有兩個選擇,一個係傷心生活落去,一個係盡量開心生活落去,你有今日就享受今日,你有聽日就享受聽日。有啲人可能覺得難聽」。
他並非「講風涼話」,他家中的年邁病狗,令他感慨良多,「我有隻狗狗17歲,行唔到路,你享受同佢一齊嘅時間,盡量去開心生活,冇其他選擇,你唔開心、傷心,對全家人都冇好處」。
「好似我哋啲狗狗,醫生都講quality of life(生活質素),你畀佢開心食到佢想食嘅嘢、開心玩到佢想玩嘅嘢,佢個生命可能短少少,但係開心嘅,人都係一樣。」
港人太忙 關心太少
病童心態固然重要,但政府對罕病童的支援是否足夠,讓他們像一般人一樣去追夢呢?「呢個問題係炸彈。」不過河國榮隨即化身「拆彈專家」,以養狗為例解答這難題,「一隻狗背脊出問題要做手術,講緊8萬、10萬,做完之後佢行得番,剩番兩三年命可以同佢開心;但嗰8萬蚊畀20隻喺狗場生活嘅狗狗,資助佢哋嘅食糧、租金。一隻狗狗嘅支出等於20隻狗狗嘅支出,係感情嘅問題」。
不過他認同解鈴還須繫鈴人,「要鼓勵政府去資助呢批人,同埋快啲批准藥物可以入香港,畀到呢啲小朋友。始終呢啲少見嘅病,你畀心機去幫佢去醫佢,會發現新嘅嘢關於人嘅結構,對人類將來都有幫助」。
政府的決策我們無法改變,但能否教育大眾呢?「好難,佢哋太忙,要搵食。你只可以同呢啲小朋友多啲宣傳,等大家知道有啲係絕症,就算唔係絕症,生活都好辛苦。有藥物可以幫佢,不過好貴」。
另類打氣籲「珍惜」
面對病患朋友,我們常以「明天會更好」、「支持你呀」作勉勵,看似能帶來鼓舞,但河國榮卻不甚認同,「你喺嗰個情況裏面,同人哋喺旁邊睇住你,係兩件事。你日日對住嗰個問題、嗰個病,24小時對住嗰樣嘢,唔同㗎」。
所以他以另一種心情為病童打氣,「你哋個個都好特別,個個都有自己嘅特色,個個都係非常nice,大家要珍惜對方,珍惜一齊嘅生活,最緊要嘅係,你可以開心嘅話,一定要盡量開心,畀心機!」